6/3/16

屠戀

那女孩,總會在我一個人時出現。
不管是吃飯、喝酒、洗澡還是殺人時。



啊,抱歉。
是的,我是個殺手。
貌似還頗有名氣,最少我從沒因為沒有案子上門而鬧飢荒。
世間總有人會看人不順眼嘛,又剛剛好某人也有點錢,那我就只好剛剛好的幫他完成一樁心願啦。

那次....恩,對象是某個富豪,報酬不少。
無視他肥胖喉嚨抖動發出的叫喊,我割開他的氣管。
..........好醜。
彷彿刀子上都有他的油脂一般.....
紅色湧泉也一點都不美麗,我感覺疲憊。
實在太無趣了...........
就算在面對處置對象請的大量保鑣或是對象本身也是一個殺人機器又或是面對剛剛這個胖子請的職業殺手....就算再怎樣的生死關頭,都一樣無趣。
就只是一個撞擊、一個板機、一個揮舞,然後也許有、也許無,伴隨著哀號、呻吟及血花,一切歸零。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包括我。
難道我以後也會這樣葛屁嗎?
倒不是怕死了,只是真的很無聊。
毫無意義的生命。
經歷了那麼多,最少死的轟轟烈烈一點之類的。
.......不過這些年下來也有了不少存款,花完再說好了?

正當我開始打算如何處理退休事宜---你知道的,這行退休沒這麼容易---
有東西拉了拉我的西裝下擺。
明明確認過沒有其他生者啦?誰?!
我承認第一次這麼驚慌失措,因為我直接拔出手槍擊發。
喔幹。是個女孩。
首次佩服自己的槍法如此精準(所以我才不太用槍),
女孩兩眼空洞地倒下,嘴無意識開合著。
我無奈地看著兩眼間腦門上的彈孔。
他媽的,今晚一定會做惡夢。

我唯一搞錯的地方,是我以為惡夢一定只有晚上會有。

隔天....有人一早就按了我家電鈴。
是那個女孩。
恩。我第二次覺得自己嚇傻了,因為我甚至讓她進了門,想看看這傢伙是個甚麼玩意兒。
......看起來沒甚麼不正常的,除了她腦袋上原本該有個洞。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腰際的手槍,說:
「殺我吧。」
我還在望著原本該有的洞發楞呢。
幹,如妳所願。
再次佩服精準的槍法,女孩在同樣的位置出現了同樣的洞並且以同樣的姿勢倒下了。
也許以後我在處理處置對象那坨成群結隊的保鑣前先去被嚇一下比較好?
然後我轉身進房門,上床睡覺。夢啦夢啦,騙不倒我的。

結果你應該也猜的到。
客廳地板上甚至沒有血跡,女孩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剛起床的我。
「殺我吧。」
我決定了,用刀吧。
隔日。
「殺我吧。」她笑著。
幹,支解的不夠嗎。
再隔日、再隔日。不管何時、何地、何種方法。
我都快用完我會的所有肢解法,但她一樣在承受死亡後,隔日再度毫髮無傷的出現在我眼前,甚至直接進到我家裡面來。
........喂喂喂,我沒叫妳幫我洗衣服啊?!
我覺得自己在發抖,好歹自己也過了十幾年殺人經歷,卻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
她是在挑釁我?她到底是甚麼東西?
不可思議的是,我持續著屠殺,甚至花費積蓄買新的刀刃,只求每次殺她不要重複。

某日,我在砍斷她的四肢之後上了她。
....這很正常吧?我好歹是個男人啊。況且她又不是說長的很難看。
血泊中我猛然興起一股慾望,於是我將她的身體翻背向我,進入。
我分不清那呻吟是痛苦還是愉快。
望著她滿是鮮血的表情,我覺得她在渴求。
好美。
自此,每次我都我在血海中縱慾.......

她沒有抗拒,且順理成章的開始照料我的生活。

那天,我們吃完她做的午餐,開始例行公事。
「想知道嗎?」我割開她的腕動脈時她問。
我點點頭,抓住她的另一手也割開。
「你已經知道了,我死不了。所以我不想活。」她舔著流淌的鮮血,那畫面不知怎的有點淫糜。
「沒有意義的生命,比起死了還更難過.....於是我開始找人來殺我。但所有的殺手都殺不過三次,然後就瘋了、自殺了......」我邊欣賞她手上的嫣紅,邊聽。
「除了你。那天我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因為你在那些死亡中找不到意義......你跟我一樣,找不到意義。」感覺她的眼神開始迷茫,大概是血流太多了吧。
「沒關係,我來給你意義.....就像你讓我在一次次的死亡中找到意義一樣...........」她雙手撫摸著我的臉龐笑著,「知道嗎?我愛你喔。所以,殺我吧。」
天啊,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發抖了。
是興奮得發抖。
我知道那個笑靨是具有魔力的惡魔微笑,但我沒有抗拒沉淪的方法跟理由。
她是什麼?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想管。
反正我興奮地發抖就對了。
被慾望控制,我沒有讓她再多說些甚麼。
一刀抹過她的脖子,褪去衣物,開始用力衝撞她。
看著她洋溢痛苦與幸福的矛盾笑容,我想我給了最好的答案吧。

以愛之名,賜與死亡,接受死亡